话音刚落,一个肢体僵硬,面色惨白,浑身腐臭的僵硬老头带着一行死人从走廊里走了过来。
    他长着眼裂斑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后,视线落到月折枝身上:原来你在这里,叫老夫好找。
    月折枝脸色微沉。
    韩聃等人脚步顿住,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来得真巧。魔物笑了声。
    老头看也不看魔物,挥了挥手:其他人老夫不管,老夫只要他。来人,把他带回去,盯着他跟少爷拜堂圆房。
    少爷?圆房?月折枝猛然想起房间里那个人的头骨,他心里骂了句你们恶鬼真是死变态,脑中开始快速想对策。
    月折枝还未想出对策,一行死人速度快如疾风,绕开韩聃几人,朝月折枝一拥而上。
    韩聃几人连忙道:大师兄小心。
    月折枝怎么说也有红线,断不会连一行死人都无法应对,他一脚踢开拥上来的第一个死人,而后操控红线,行云流水的击碎死人头颅。
    一般来讲,尸体阴气脏气皆汇于顶,只要击碎尸体头颅,没有魂魄的尸体便不会受恶鬼操控。
    韩聃等人见状,心一狠,料想自己也跑不了,不如让月折枝寻机会离开。
    互相对视一眼,几人默契地旋身踹向老头。
    他们修为被封,武术却依然能用,大宗弟子修行之前都会学武,以便打基础。
    然而,凌厉脚风还未近那老头,那老头凭空消失,转瞬间来到月折枝身后。月折枝掉头想防范,头顶却忽然出现一片板子,整个洞府仿佛一个正方体,上下左右摇晃。
    月折枝压根没料到洞府会摇晃,身形不稳,直接摔在地上,韩聃等人更是直接狼狈的滚落到祠堂门槛处。
    你是这个洞府的主人?
    月折枝这一摔全身都痛,他以红线撑地半站起身,咬牙切齿地看向老头。
    老头僵硬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老夫正是这方洞府的主人,不巧,多年前横祸,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听说能建洞府的修士都是大能,虽不说慈悲为怀,却也正义凌然。敢问前辈,与妖魔为伍,助纣为虐,不觉得违背良心?!月折枝问道。
    老头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他就隐藏了这丝情绪,冷冷看着月折枝。
    月折枝正要操控红线,忽然,一股腐烂味飘了过来,他眼前发黑,骤然失去意识。
    月折枝昏昏沉沉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房间,两个死人一左一右搀扶着他,面对坐在正前方扶椅上的老头而站。
    老头身旁,魔物和妖物看戏似的盯着他左侧。
    月折枝顺着左侧看去,头骨被一团鬼气环绕着,漂浮在半空。
    月折枝正欲召红线,耳边传来老头的声音。只要你跟我儿拜堂圆房,我就保你不死。
    话音刚落,月折枝不受控制转身面对窗,跪了下去。
    膝盖触地的刹那间,月折枝恍惚间看到那个头骨变成了高瘦的年轻人。
    一拜天地。司仪在一旁喊。
    月折枝被死人按着磕头,头骨也落在地上。
    二拜高堂。司仪又喊。
    月折枝被搀扶起来面对老头,跪地,又被按着磕头。
    道侣对拜。司仪又喊。
    月折枝被两个死人再次搀扶了起来,又被按着磕头,即将磕到时,蛰伏多时的黑色气体从月折枝袖口蜿蜒而出,如几梭利箭穿透老头眉心。
    老头眉心穿透的瞬间,簇拥在房间里的死人尽数化为灰烬,与此同时,涓涓黑血从老头眉心淌了出来。
    他抬手摸了摸淌一脸的黑血,击碎黑色气体,拍桌而起:你找死!
    月折枝全身无力,跪倒在地,他仰头看向老头,嘲讽地笑了两声。杀啊。
    你别以为老夫选中你给我儿做道侣,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高阶炉鼎体质的人,这世上多的是!老头早已看出月折枝是炉鼎体质,留他与自己儿子拜堂圆房,就是为复活自己儿子。
    见月折枝不识趣,老头暴怒的想踩断月折枝腿,给他点颜色。
    千钧一发之际,魔物拦住老头。
    他目光灼灼看着月折枝:你跟应尊者什么关系?
    魔物注意到月折枝方才攻击老头的黑色气体是魔气,这般细孱,像菟丝花一样的强大魔气只有应尊者有,寻常魔修根本没有。
    魔修和魔物不同,魔修是带有魔物血脉的人,而魔物天生就是魔物,血脉纯粹。
    月折枝不知道应尊者是谁,但听魔物这话的意思,他是因魔气误会自己跟这应尊者有什么关系。
    能被魔物称为尊者,且语气还这么敬畏,肯定是魔物的顶头上司。
    月折枝虽不知为什么魔物会因容衍留在他身上的魔气误会自己与应尊者有关,但这并不妨碍他想出脱险的法子。
    转目看向魔物,月折枝冷笑连连:我能和应尊者是什么关系?不过是因着有具高阶炉鼎体质的身体,夜夜服侍应尊者的塌上人而已,没什么特殊关系。
    月折枝刚才听老头说高阶炉鼎体质便知在场妖魔鬼怪都发现了他是高阶炉鼎体质,既然如此,不利用白不利用。
    魔物道:胡扯!应尊者从不与人亲近,此次我等仰仗应尊者摆脱封印,也未曾听他提起有你这么个人!少在哪里攀高枝!
    月折枝:你不信问问应尊者,看我是不是他的人。
    魔物迟疑了,月折枝这相貌确实出挑,绕是他也心动,更况且对方还是高阶炉鼎体质。
    一直未开口的妖物见魔物迟疑,开口了:你既说你是应尊者的人,那你为什么不早早说出你是应尊者的人,非要倪晨提起,你才说。
    倪晨指得是魔物。
    顿了下,妖物接着又道:另外,你既说你是应尊者的人,为什么又被归心宗那群人称为大师兄,还不顾自身护着归心宗那群人?应尊者厌恶仙门世家,你不会不知道吧?
    妖物句句犀利,完全没有魔物好糊弄。
    不过好在月折枝擅长糊弄,他睨妖物一眼:我只能回答第一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我并非不想早早说出,只是与应尊者起了矛盾,不想在外提他。谁知你口中的倪晨不识趣,非要问我是什么关系。
    至于后两个问题,应着应尊者要求,恕我无可奉告。
    一派胡言!老头道。
    妖物看老头一眼,眯起眼睛: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应尊者的人?
    可笑,我是应尊者的人还需要证据?月折枝撑地站起,我方才就说了,你们不信大可问问应尊者。
    应尊者繁忙,岂会为这点小事分神?
    月折枝早知像应尊者这类一听就厉害的存在会很繁忙,就比如他师尊,底下人若不是极其重要的事,压根不敢打扰。因此故意叫妖魔问应尊者。
    果不其然,妖魔不敢轻易打扰应尊者。
    你们不问,可以,我问。月折枝道,把我联络玉牌给我。
    可以。
    魔物可以刚出口,便被妖物一口否决。
    不行,谁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招?若是联系上化神期的老贼,我们三个都不是对手。
    月折枝本意就是想用联络玉牌联系师尊,师尊是化神后期,呼吸间就能依靠联络玉牌的位置来到他身边,不过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妖物太多疑。
    月折枝捻了捻指腹:这不行那不行,你们想如何?
    妖物盯着他许久,忽然一笑。
    罢了,我亲自问问应尊者便是。刻意一顿,如果不是,你下场一定会很惨。
    月折枝瞳孔微缩,背后寒意直冒,他看着妖物结妖印联系上所谓的应尊者。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应尊者的年纪应当不大, 说话间带着几分长居高位的漫不经心。
    有何事?那应尊者问道。
    妖物倪月折枝一眼,它刻薄尖酸的脸上扯出抹笑,朗声道:部下倪晨、影天现于中州西北部结截到一修士, 此修士元乃归来心宗大师兄,姓月,名折枝, 上乘炉鼎体质,身上带有您的魔气。
    属下从未见尊者魔气给予过谁护身, 见此实在好奇,便问了句他与尊者是什么关系。月折枝应,他是您的人。属下一时不知他是不是您的人, 不敢不敬, 因而冒味打扰尊者,想问问月底折枝是否是您的人。
    若是您的人, 我们必要赔礼道歉, 实在是没眼里见儿, 埋汰了贵人,该罚!
    月折枝听到妖物影天条理清晰地上禀完事情经过,紧接着询问他和应尊者的关系, 心跳陡然加快。
    一下,两下, 心跳越来越快, 嘈杂的心跳声几乎淹没了月折枝理智,他指尖有些发凉, 几乎能想象到妖印那头的应尊者在听到这么荒唐的攀关系事情, 会如何训斥在场妖魔。
    然而, 出人意料。
    妖印那头的应尊者在听到这么荒唐的攀关系事情后, 定了一瞬,随即低低的笑粗出声,嗓音粗粝低沉。
    本尊的人?
    月折枝心陡然提起。
    应尊者道:本尊怎么不知道本尊什么时候有了服侍的人?
    妖物影天目光当即沉了下来,在场妖魔鬼怪目光也沉了下去,齐刷刷看向月折枝。月折枝在应尊者指出跟他并无关系时,心反而定了,他抬眸,朝妖物影天挑衅一笑。
    妖物影天扯了扯嘴角,他移开视线,声音狠了几分,道:
    属下愚笨,信了月折枝这修士的胡言乱语!应尊者放心,属下即刻杀了月折枝这修士,并自行领罚告诫自己以后莫有犯此低等错误!还望应尊者息怒。
    杀了倒是不必,带他来见本尊。应尊者抬了抬声音,你方才说这月折枝是上乘炉鼎体质,身上带有本尊的魔气,本尊对他着实好奇。
    月折枝一惊,缓缓敛眉。
    这妖物看向一堂的老头,神色有些为难,他与这老头合作时,答应将月折枝全权交于老头处置,而自己不动分毫。
    回禀应尊者,属下与天宇洞府之主约好,他帮属下捉拿前来缉拿属下的修士,而属下将月折枝全权交予他处置。应尊者,您看见了他之后能否留他一条命,我也好履复与天宇洞府之主之间的承诺。
    应尊者声音冷了几分。
    不过区区一个天宇洞府之主,若是本尊见了后不留他一条命,你又当如何?
    属下惶恐,应尊者想杀,杀,属下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应尊者道:量你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好了,本尊有事在身,你把握好时间,带他来见本尊,记住了,不可有丝毫损伤,本尊不想见个死气沉沉的人。
    妖物影天憋屈道:属下遵命。
    应尊者那边断了联系,妖物影天看向月折枝,他恶狠狠道:算你运气好!若不是应尊者要见你,我恨不得现在就让你好看!
    魔物脸色亦是同样憋屈。
    月折枝扫他们脸色一眼,心中隐隐有些痛快,他冷笑一声,没说话。
    妖物影天在说完上面那句话后,看向一旁脸色难看的老头:应尊者点名要见月折枝,而且要毫发无损。没办法,你我之间的约定只好做罢。
    你且放心,我日后定找个与于月折枝一模一样的上乘炉鼎体质修士向你赔罪。
    老头听闻妖物这样说,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他自知不是应尊者的对手,此时与应尊者作对也没有什么好处,倒不如送认应尊者一个人情。
    行吧,你们带他走吧。
    妖魔当即给月折枝手脚都带上锁链:走。
    月折枝手脚都被带上铁链,走路实在是不方便,他跌跌撞撞跟在妖魔之后,边走边不着痕迹的记出洞府的路线。虽然逃生几率不大,但月折枝总想着会有机会能逃生。
    不管如何,做了准备总是好的。
    月折枝是个乐天派,他刻意不去考虑应尊者是个什么样的恐怖存在,也不去考虑应尊者见到他后,又会如何折磨他。
    左右他打不过应尊者,与其提前焦虑,不如活一时是一时。
    许是很久没有见阳光了。
    洞府外,明媚阳光穿过树叶枝叶,撒到眼前的瞬间,叶折枝不由垂下眼帘,遮住撒来的阳光。
    妖物影天招出一只鸟妖,毫不客气的对月折枝道:上去!
    鸟妖身高如一层楼,月折枝望了望如此庞大的鸟妖,道:我现在修为被封,怎么上的去?不想带我见应尊者,想要违抗应尊者命令直说便是,何苦拿这点小事来为难。
    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应尊者在千里之外听不见!你这些挑拨的话,白费苦心。魔物倪晨冷笑连连,嘲讽道。
    月折枝懒羊羊的抬眸看了一眼前方,前方树木成荫,不知通往何处。
    行吧,你说挑拨离间就挑拨离间,反正我现在毫无反抗之力,话半点重量也没有。
    知道这一点就好。魔气物倪晨道,他单手拎起月折枝,一把甩到鸟背上。
    鸟背上的羽毛坚硬,月折枝被甩上去时,感觉碰到羽毛的背后皮肤都被戳穿了似的,火辣辣地痛。
    他忍着疼坐起身来,正欲说什么,瑶瑶却望见几个白影混着一个黑影御剑从天边快速而来。
    御剑到近处时,月折枝认出了这几道白影和黑影是什么人。
    白影是以容衍为首镇魔容家,而黑影则是凌踏浪。
    十几人一落地,容衍便出手一剑了结了鸟妖,鸟妖淬不及防被容衍了结,仿佛一个巨大的球体,脑袋滚落,整个身体软趴趴倒在地面。
    月折枝刚在鸟背上稳定身形,经此一遭,身体摇摇晃晃,直接从鸟背上跌落了下去。
    即便鸟妖被一眼斩杀,轰然倒在地面,此时距离地面也有半层楼之高,月折枝料想自己摔下去不会好过,他当即咬牙看向容衍,喊道:
    容衍,你过来!
    话音刚落,月折枝落进了一个怀抱,他抬眼一看是凌踏浪。
    哥,你没事吧?凌踏浪关切问道。
    容衍钉在了原处,他朝这边看了过来,只一眼他便收回目光,手中天恒银剑剑光明亮。
    他握紧天恒银剑,如一阵疾风朝妖魔直接杀去,速度之快,在场之人几乎没有看到他什么时候出手,来到妖魔面前的。
    妖魔也没有想到这群修士刚落地,话也不对骂一句,说出手就出手,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妖魔见状,互相对视一眼,配合地拉开阵容,通容衍缠斗起来。
    这三人的实力都不低,缠斗起来,在场之人根本掺和不进去,就能看清他们打斗轨迹都很难。
    他们仿佛三道线,快速穿梭在林木之间,每穿梭一处,林木具会发出响声。
    那响声是从树木中间传开的,有人盯着那树木看了一会儿,只见那树木中心竟被打斗余波刺空了心!
    月折枝从凌踏浪怀抱中挣扎着跳了下来,他理了理衣袖,手腕上和脚踝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理好衣袖,月折枝对凌踏浪道:我没什么大事,倒是你们怎么来了?
    凌踏浪的目光无声在月折枝身上巡视,巡视一圈,确定月折枝并无什么大碍后,他苦笑一声。
    道: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带人也在中州西北部缉拿妖魔。只是可惜没有缉拿到一个妖魔,反倒被妖魔将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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