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桥这回是真停住了,站在街边望着苟小河,神情一点点变得微妙。
    一辆汽车嘟着喇叭驶过,苟小河顶着满脑袋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突然有点儿紧张。
    我没跨过。他还莫名觉得不好意思,望向旁边吸了吸鼻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他们都还是小孩,对于很多事情稀里糊涂,而且从小性格就不一样,分开三年,各自也没有上帝视角,都是需要成长的
    要给小朋友一点时间,时间会让故事内外的人都变得更好
    bb们啵啵!
    第23章
    怎么跨,边桥看着他,看电影?零点倒数?
    他说的都是刚才雪糕姐提议的内容,苟小河眼睛一亮:好啊。
    在苟小河的记忆里,他好像从来没正儿八经过过元旦节。
    农村生活没那么多虚头八脑的讲究,新年只有大年三十,春晚没播,什么圣诞元旦都不作数。
    不过他记得自己给边桥写过贺卡,忘了是哪一年的圣诞还是元旦,学校里突然流行起过节了,他还在贺卡上画了一个大苹果。
    但是边桥看一眼就扔抽屉里了,他就没再把这些节日放心上。
    放假前,学校的小超市也开始卖圣诞苹果,当时苟小河没想过跨年,看着毫无触动。
    这会儿念头上来,他顿时觉得自己缺少仪式感。
    我去给你买个苹果!经过水果店,他拔腿就往里跑。
    边桥也没拦他,在外面懒洋洋的等着,看苟小河在水果堆里挑来挑去。
    这种节假日周边的水果都是智商税,包装花里胡哨,拆掉了还是一个味儿。
    苟小河好半天才出来,他多买了一个橙子,跟苹果分别用彩纸裹起来,扎着蝴蝶结,一手一个,全递给边桥。
    好贵啊。他小声抱怨,一个就要五块二。
    抠死你得了。边桥好像心情很好,只接了橙子,在手里抛着玩。
    橙子上还贴了个小笑脸呢!苟小河又追上去,扒着边桥的肩膀非要指给他看。
    任鹏飞和崔洋他俩虽然说着不跨年,31号下午的课上完,他俩还是很默契的都没走,几个人在教室里面面相觑:晚上都什么安排啊?
    我们要去跨年!苟小河兴冲冲的告诉他们。
    啊?什么意思?雪糕姐一听就不乐意了,跟我跨没空,摆脱我就有空了是吧!
    一起呗。江潮说,什么跨不跨的,不就是找个地方一群人呆着,吃吃喝喝吗。
    这话说得实在是没毛病,苟小河也觉得大家一起更热闹。
    不过元旦节满哪都是人,他们提前没计划,五六个人临时想找个有点儿氛围的地方吃饭,到处都客满。
    那电影呢?苟小河眼巴眼望的。
    我找到一家有座儿的,崔洋晃晃手机,不过只有动画片有,还是国语配音。
    三十八公里?任鹏飞看了眼就骂人,有毒吧你,都他妈跑邻市去了快!
    市里都满了啊。崔洋刚看见距离,只好把手机收回去,那你说咋整?
    桥桥。江潮冲边桥搓个响指,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了过来。
    众所周知,边桥家的别墅就是大家的别墅,没地方去的时候,谁都能去他家打发时间。
    要不回家?苟小河正好也碰了碰边桥,小姨和姨父没在家,我们可以买菜自己做。
    别墅还有家庭影院。
    随便。边桥开始叫车。
    啊?这多不好意思。雪糕姐捋捋头发,适当地表达了一下忸怩。
    大家看着她,目光纷纷透出:那你回家?
    我就那么一说。雪糕姐一秒恢复正常。
    他们六个人叫了一辆大商务车,没有直接回别墅,先去超市扫荡了一圈。
    一人一辆小推车,跟饿狼入林似的,想吃什么往车里丢什么,隔着货架互相喊对方,这个吃吗那个吃吗。
    苟小河从来没购过这种阵仗的物,超市里人很多,还放着欢快的圣诞歌,他被这氛围带起来了,推着小车跟在边桥旁边滑,感觉热闹得不得了。
    边桥!路过送麋鹿帽子的巧克力塔,他摘下来就往边桥头上比划,给你买这个!
    吃饱了撑的。边桥脑袋一歪,躲开他,自己戴吧。
    那圣诞帽呢?苟小河还想换一个,边桥直接把他的小车给拽走了。
    雪糕姐一直想和边桥一起推车,好几回都跑到跟前儿了,却总被江潮用各种理由给拽走。
    我受够了,你不会暗恋我吧?又被拉走挑选火锅底料的口味,她简直要抓狂,老是阻挠我和桥桥的甜蜜购物!
    嗯,怎么不会呢?江潮笑着往小车里扔一次性餐具。
    退退退!雪糕姐拿起筷子扎他。
    往哪退啊?崔洋和任鹏飞过来了。
    啊!烦死了!你俩也退!雪糕姐原地咆哮。
    苟小河跟边桥从货架另一边溜过去,很默契的都没出声。
    江潮真好玩。走到头了,他伸着脑袋往对面偷看,要不是知道他性取向,我都觉得他喜欢雪糕姐了。
    边桥从他身后走过,伸手往苟小河脑门上一捂,跟捂条狗似的,直接把他转回来,带去下一排。
    六个人足足买了五小车东西,在收银台排队时,被后面的阿姨瞪了半天。
    终于回到别墅,都快晚上八点了,一个个都累够呛,狗小盒见了这么些人兴奋得不行,转着圈的嗅。
    苟小河买了一个挂在门上的圣诞花环,被它叼出来满屋子跑。
    随便整点吃的,直接去地下室呗,任鹏飞抢下花环揉搓狗头,他知道边桥家的家庭影院在楼下,氛围感得做到位了,找个俩钟头的电影,正好看完去钟楼倒数。
    你数学也是真完蛋。崔洋笑话他,八点加俩钟头是零点啊?
    啊,得四个钟。任鹏飞更正了一下,无所谓,几把游戏的事儿。
    火锅没法在暗室里吃,几个人胡乱收拾收拾,架个锅在餐厅煮锅底,素菜就用小筐整个拼盘,剩下满桌子都是肉。
    举杯!崔洋带头开了瓶啤酒。
    雪糕姐能喝果啤,但她面前的瓶子直接被边桥给拿走了:就你一个女的,别喝这个。
    这还不算爱?请问我们可以正式官宣了吗?雪糕姐两眼冒心。
    边桥懒得理她,去收苟小河的酒瓶:拿来。雨吸湪队。
    我又不是女的。苟小河没给,他买到上回在任鹏飞生日时喝的气泡酒了,还想再尝尝,我就喝一口。
    边桥的手都伸到瓶子上了,想想,又收了回来。
    能不能举了,赶紧!任鹏飞都等烦了,谁不能喝去狗那桌。
    你再骂?雪糕姐举着果汁瞪他。
    高中生聚餐跟打仗没区别,什么都不讲究,吃肉全靠抢,抢不抢得着都开心。
    苟小河真的只喝了一口酒,他想去钟楼看零点倒数,生怕自己没到点就跟上回似的犯迷糊。
    不过到最后一轮抢肉的时候呛着了,又多灌了两口。
    拢共就这三口多,起身推椅子时,他脚底还晃了一下。
    晕了?边桥扶住他的膝盖窝。
    没。苟小河动动腿,顺手在边桥胳膊上捏两下,我刚想起来给狗狗也买了个罐头。
    狗小盒闻着肉味在楼梯口趴半天了,它能听懂罐头,立马汪一声蹦起来,摇着尾巴跟苟小河去厨房。
    苟小河很正式的把罐头给它倒进小盆里,又倒了杯宠物奶,领它去阳台上吃。
    窗外一片白花花的颜色,苟小河推开门出去,密密麻麻的小盐粒呼地飘到脸上,带着雪夜特有的清冽气味。
    下雪了!边桥!苟小河很惊喜,这雪来得太是时候了,他扭头朝屋里喊。
    屋里抢肉抢得热火朝天,没人搭理他,只有狗小盒兴奋的跟着叫了两声。
    快吃。苟小河把它带回去吃罐头,捞着狗爪子跟它握握手,你也要新年快乐。
    这顿火锅吃得比他们预想的时间长,一个个连吃带闹都上头了,也没那个心思再去看电影,打了两把游戏等到十一点多,直接出发去等零点倒数。
    我怎么感觉咱们这个安排有点儿缺心眼呢?任鹏飞出门就被雪滑了个大出溜,都几点了,在家里打游戏多舒服啊。
    不好玩吗?苟小河把狗也带上了,牵着绳在前面跑,慢点慢点!
    雪还没停,跑到路口灌了一嘴的风,有片雪花呛进气管里,他撑着膝盖弯腰咳嗽。
    边桥从身旁经过,贱嗖嗖地勾起苟小河外套的帽子,一把扣在他后脑勺上,然后冲狗小盒吹了道口哨,把狗给拐跑了。
    苟小河跟边桥真是亲戚啊?雪糕姐在后面看见这一幕,转头问江潮。
    边桥爸好像是苟小河姨父。江潮想想,他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
    怪不得。雪糕姐点点头。
    等待零点倒数的人,比苟小河想象中要多得多得多。
    离钟楼还隔着条马路,他就被满广场密密麻麻的人群吓了一跳,连说话都得提着嗓门:真有这么多人啊!
    你以为!任鹏飞从后面扑上来,挂着他和边桥的肩膀,不然哪来的踩踏事件!
    他们没往钟楼底下挤,先把狗小盒寄存在一家宠物店,然后找了个比较空旷的地方。
    其实也没空到哪去,这会儿整条街都是人,只不过这边安全,真要是挤起来了,他们直接就能走。
    啤酒!雪糕姐和崔洋抱着几个瓶子又来发饮料了,一人一支小黑啤。
    距离零点还有一分钟,钟楼旁商场上的大屏幕开始放电子烟花,音乐声欢呼声和烟花声交织在一起,随着漫天的雪花粒覆盖在每个人头顶。
    边桥!
    苟小河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心脏不由得跟着蹦,整个人有股说不来的兴奋感,扯着嗓子想说话。
    所有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了,边桥稍稍低下头,把耳朵朝他靠近一些。
    30!29!
    最后三十秒的倒数一响起来,苟小河立马把注意力放回到钟楼的方向,抬手往边桥脖子上一搂,跟着大家一起蹦着喊数。
    好玩吗?边桥难得没推他,在苟小河耳边问了句。
    好玩啊!苟小河笑着喊回去。
    最后一秒在千呼万唤中变为0的瞬间,苟小河扭头贴到边桥耳边又冲他喊:边桥!新年快乐!我爱死你了!
    他俩离得太近了,苟小河的嘴擦过边桥耳廓的软骨,他没在意,喊完就撒开手,扭头去和江潮他们干杯。
    边桥原地定了一秒,抬起手不动声色地抹抹耳朵。
    第24章
    闹哄哄的折腾了一晚上, 所谓的跨年,其实就在于倒数时那几秒钟的兴奋与期待。
    互相说完新年快乐,满广场的人十分有默契的四散离开, 该回家睡觉的睡觉,该去狂欢的狂欢。
    雪糕姐没再跟他们疯,再晚她一个女孩子就不方便了, 直接叫了车回家,临走前还冲边桥喊:都新的一年了,可以考虑做我男朋友了帅哥!
    嘘,你自己注意安全,到家发个消息。苟小河看看司机,小声叮嘱她。
    没事儿,俩路口就倒了。雪糕姐摇摇头, 很感慨地拍了下苟小河的肩, 我的河, 你要是再man一点,我都要移情别恋了。
    啊?苟小河愣愣, 这不好吧
    她就这么一说, 你还整得挺害臊。任鹏飞在旁边都听不下去了, 七手八脚地把车门一推, 拜拜!
    去宠物店领了狗, 剩下他们几个大男生面面相觑, 都不想回家,带着狗去别的地方玩也不方便,干脆又一起回了别墅。
    苟小河平时生物钟很规矩, 过了零点就睁不开眼。今天他倒没觉得困, 回家还把那一桌子吃剩的垃圾给收拾了。
    边桥去二楼洗澡, 任鹏飞和崔洋窝在家庭影院里,宣布他们今晚要在地下室睡,还让所有人都下来。
    苟小河想上楼找边桥,经过客厅时,看见江潮正在阳台外面打电话。
    他没想偷听,但是正好看见江潮笑了一下,像是聊得挺开心,让他下意识想到了blue腿直。
    江潮这样的性格,如果直接问他,应该也不会生气。
    正琢磨着,边桥从楼上下来,朝他脑袋上丢了条毛巾。
    噫!湿的!苟小河把毛巾抓下来抖了抖。
    干嘛呢。边桥问他。
    苟小河指了指江潮的方向,小声告诉他:我在想,如果问江潮的性取向,他应该不会觉得有什么吧?
    边桥拿回毛巾继续擦头发,扫了眼江潮,又垂眼看着苟小河。
    你说呢?苟小河搓他的胳膊,食指卡在边桥胳膊肘上,磨着那一小块褶皮刮来揉去。
    这是他的揪手,姥姥告诉他的,她说每个小孩小时候都有个喜欢摸的东西,像个小小的手癖,哭的时候摸摸就不闹了。
    比如他那没见过面的妈,从小喜欢揪枕巾;小姨小时候爱摸姥姥的耳朵垂;苟小河就喜欢揉胳膊肘。
    不过后来边桥来到家里,他的癖好就都变成了边桥相关。
    苟小河自己都好久没想起这个揪手了,无意识的在边桥胳膊上揉两下,觉得很好摸,又想一出是一出的问他:你有没有揪手?
    你对江潮的事儿这么感兴趣?边桥没回答什么揪不揪手的,还把苟小河的手给拍开,去冰箱拿水喝。
    我不是好奇吗,苟小河跟着他,你什么都没跟我说,也不说是怎么发现的江潮
    发现我什么?江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在他们身后问了句。
    哎,吓我一跳。苟小河差点儿踩着自己,转过身心虚的笑笑,没,我以为你在楼下看电影,结果刚才看你在外面打电话。
    江潮笑笑,似乎刚才的电话让他心情很好,收起手机去找任鹏飞他们。
    问啊。江潮的身影一消失,边桥冲着地下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给你机会不中用。
    怎么问啊,莫名其妙的。苟小河瞪他。
    那就少管别人的事。边桥又把毛巾扔过来,苟小河隔着衣服戳他痒痒肉。
    今年过年早,元旦一过去,期末考试没几天就跟着来了。
    苟小河的钱没白花,数学直接提了二十多分,把他高兴坏了,拿到成绩单跟边桥炫耀了半天。
    寒假是不是还会开小班?他已经开始期待下一轮补课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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