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所有事情后,晏希白总归有空来坐上一遭,吃了一盏小酒,他说是雅在俗中求。
    许是命里孽缘未尽,望舒不断遇见着金归叙,他跟望舒抢酒楼,抢跑堂,抢说书的,还要抢琵琶女。
    两人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
    他总是摇晃着水墨扇,一袭华丽衣裳,腰间缠了好多玉好多金,然后慵懒的、不成体统的,将腿往椅子上一搭,笑着说:原来是戚家的小娘子,可是对我生了情愫,这几日循着味呢,故意与我偶遇?
    望舒嘴角上扬,嘲讽他,讥笑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落魄穷酸样,还真当人人看得上你。
    我家中奴仆上百,田屋千亩,便是门前石狮子都衔着金玉。谁人不知金家郎君生得龙章凤目,诗才横溢。我知道,你们这些庸俗女子都是冲着我的钱财而来,少耍什么伎俩,我可看不上你们这些俗人。
    望舒懒得理会,只是在拍卖会上将他压的大气不敢喘一声。
    跟她比钱财,当真是愚蠢至极。
    望舒拍下酒楼地契之后,他咬牙走了过来,用那把不知勾过多少女子的脏扇子,想要抬起望舒下巴,为了勾引我当真是舍得钱财,不择手段。
    望舒一脸嫌弃的想要远离,却又不小心踩到裙摆,险些摔倒。
    金归叙便这样不知好歹搂上了她的腰,望舒气得踩了他几脚,回去清洗许久,才总算甩掉他一身骚气。
    后来反反复复遇上,也是语言轻佻,字里行间皆是冒犯。望舒本来想找人教训他,好让他收收那贱模样。未来的及动手,晏希白便委屈巴巴送信过来,说是已经让暗卫收拾了他一顿。
    晏希白说:总归本宫不该这么善妒,但那厮总是三番四次想要吸取望舒目光。他必然是想要勾引未来太子妃,让皇室难堪,本宫教训他也是理所应当,望舒会理解本宫的吧。
    望舒笑得直摇头,你看你看,他怎会这般语无伦次、不知所云,他怎会这般小气,却又甚是可爱。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我有一剑斩姻缘》戳戳专栏收藏~
    飞升后在天庭有了编制,可是他们要我斩姻缘
    (1)
    云暄曾经是修真界正道第一人,青衣佩玉,手持拂尘,化神期大圆满,更是万象功德榜断层第一。
    后来,她渡劫飞升位列仙班,在天庭有了编制。
    只不过是月老手下一个斩姻缘的小神仙。
    月老如是说:近百年飞升的神仙越来越多,有工作就不错啦~
    微生星野是云暄的死对头,有我没他,水火不容那种。
    初次见面时,宗门大比,微生星野被誉为万年难得一见的修真天才,越阶将她打得落花流水,惨不忍睹。
    她一度怀疑自我,郁郁不乐,最终转修无情道,断情绝爱,立志飞升成仙。
    直到两人前往天山寻宝,云暄率先抢走他意属的孤霜剑,微生星野与她相中的雪狐神兽立下血契。
    他们彻底结下梁子。
    然而,微生星野亦是她的老相好。
    两人前往南疆历练,小巫女对微生星野暗生情愫,想将他永远留在身边,一番暗算后绑了两人,硬要逼他喝下了鸳鸯相思蛊。
    微生星野宁死不屈,趁着巫女废话之际,一把灌着云暄喝下另一半蛊毒。
    云暄:???
    反派能不能别那么多废话啊!
    我
    事后,微生星野携聘礼前往长乐宗求亲,云暄怒气冲冲,提着剑一路将他杀至山脚。
    曾经高洁傲岸、高冷不可亵渎的微生道君,在中了蛊毒之后开始变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对云暄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一会儿不见面就开始发疯。
    云暄没有心,不动情,不破戒。
    他就日复一日勾着她,缠着她。
    (2)
    正式入职第一天,云暄收到第一个任务:斩断她与微生星野的孽缘。
    笑死,正合她意。
    云暄找到他时,才发现,微生星野是到人间渡劫的天君之子。
    宫殿之中,他笑拥佳人,痛饮仙酿,你我二人蛊毒已解,还能有什么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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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仙侠群像,分单元,有很多CP
    3.不渣不虐,女强,男主恋爱脑,男主先动心,女主断情绝爱,很难打动
    第37章 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春光稍纵即逝, 或闲暇,或忙碌,不紧不慢又过了一个季候。
    京都长安一如既往的繁华, 五湖四海的游人啊,来了又去。
    它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名利场、是风花雪月里的销金窟, 承载着文人登科后打马游街的志满意得, 也承载了落榜才子述不尽的哀怨与忧愁。有人来时载了一厢书,自诩是人间第一流, 去后只余下满身灰尘, 将功名利禄都作罢 。
    这个生机勃勃的帝国刚打了一场胜仗,一路马踏飞燕,直直将那些企图侵占领土的贼寇斥退。
    大月王子是个能屈能伸的,亲自带着骏马、珠玉、宝石与美人,千里奔波来到长安议和, 笑意盈盈求娶公主,缔结两国邦交,并承诺未来三十年不再来犯。
    晏妙年与望舒说, 原先人人皆埋怨大月苦寒,不愿孤身一人前往大漠边疆、异国他乡。可自从这大月王子一来, 将那些个公主迷得心花怒放,便是已经嫁作他人妇的, 也宁可和离随他而去。
    望舒抿了一口茶,有些许烫口, 雾蒙蒙的热气像水帘一样,袅袅倒流。望舒放下茶盏, 诧异地问道:这大月王子又是何方神圣, 当真有那么稀奇?
    饶是见过诸多美男的晏妙年, 也一本正经地说:就像那深山老林里勾人心魄的男狐狸,漂亮极了。
    望舒撑着眉头,不可置信、又故作疑惑地说:定是你又夸张了,这世间哪会有这般花容妖颜?
    晏妙年从来不接受他人反驳,气恼地说:你若是不信,我便宴请那大月王子过来,让你一睹芳容。
    望舒点了点头,放开消息,让京城中那些爱看热闹的世家贵女、夫人也过来瞧瞧呗。
    她略作狐疑的看向望舒,平日里倒是不见你对她们这般殷勤。
    望舒笑弯了眉,并未作答,只是继续道:听闻太子殿下也得了空,京中许久未曾这般热闹
    晏妙年一脸揶揄地打断她,知道啦知道啦,请他,是吧?
    她眉目含情地看着晏妙年,可那眼底春风又明晃晃透过了她,忽而察觉,你们同胞兄妹五官间竟隐隐相似。
    晏妙年一阵头皮发麻,怒目吼道:滚你的。
    *
    望舒见到大月王子那天,她正在与晏希白说这些悄悄话。场上翘首以盼的人很多,许多人见了晏希白便要过来给他行礼问安。望舒坐在他身侧,不是很近,不是很远。近到方寸之间皆是那人气息,远到明明两情相悦却拘于礼数,不得亲昵。
    案台之下,层层叠叠的衣物之间,无人看见的边边角角,晏希白偷偷牵上了望舒的手。
    前来问安的人依旧不断,他温柔的笑着,说了许多场面话。
    望舒把玩着他纤薄的手指,神情恹恹。以往她也爱这般热闹,现下只觉无端惹人烦恼。
    借着敬酒之宜,望舒斜着身子,在晏希白耳侧说道:这些日子总想着与殿下见面。
    可是在哪里好呢,飞花凌乱的庄园,杨柳依依的湖畔,还是笙歌弥漫的宴会,又或者山上随便一间野庙。
    总归不是梦里就好。
    晏希白修长的脖颈,渗出了些许细汗,引人遐想的绯红悄悄爬上了耳根。他低声唤了声:望舒
    望舒依旧不知所谓的打趣道:嗯,殿下怎么出汗了,可是这儿热烘烘的,可是衣裳太过厚重,可需望舒替你擦擦?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狼狈地拿出手帕,仔细擦了擦,可是那儿却越来越红。
    望舒扯了扯他的衣袖,晏希白看了过来,只见她眸中氤氲着些许笑意,柔声道:望舒喜欢太子殿下。
    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冰雪消融化作一池春水,而我只匆匆见了你一眼。
    他目光灼热,好似下一秒便要褪去谦谦君子的衣冠,为她献上一轮又一轮,真挚、虔诚,不含污垢却满是□□的吻。
    他仰头喝了一杯酒,有些委屈地看向望舒,眼眸轻颤,好似在求饶。
    望舒不再玩闹,低下头,为自己填了些果腹的吃食。
    这时,一阵喧闹与轻笑中,大月王子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京城郎君的装束,五官深邃精致,肌肤细腻,尤其是那双琥珀般的眸子,总是若有若无地勾着人。有些小娘子像是着了迷,传来不小的惊呼,好漂亮。
    他往人群中看去,笑得极为妖艳。
    望舒侧着身子,与晏希白说道:他不该那么笑的。
    晏希白有些不解地看向望舒,她继续道:太过摄人心魄,太过祸国殃民。
    晏希白无奈地叹了口气,神情低落,上一秒还在说如何喜欢你的娘子,下一秒便为他人迷了眼。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道:确实好颜色。
    望舒见他不开心,笑着说:可在望舒心中,不及殿下万分之一。
    她耷拉着脑袋,小声道:按看相的道长说,很漂亮很有侵略性,可这种不安于室的人你还妄想着他能为你俯首称臣呢?
    望舒与他凑得极近,晏希白却并未愠怒,反倒是笑着纵容,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
    从晏希白看来,她好像就要靠进自己怀里,可却虚虚的隔着一团空气,挠得自己心痒。
    她头上珠钗好似将要掉落,晏希白鬼使神差,不顾众人便出手将它扶稳。
    望舒像是猫儿回眸一般,娇俏的面庞直直撞入他眸中,她道:谢过太子殿下。
    晏希白心虚地轻咳一声,回想起望舒刚才的话,附和道:嗯,不安于室的,与我不同。
    望舒有些忍俊不禁,转头向那大月王子看了过去,只见他身后,分明紧紧牵着哑女裴言昭。不知这又要伤了多少贵女的心。
    望舒悄声问:他们二人又是何渊源?
    晏希白摇了摇头,是缘,是孽缘,尚未得知。
    *
    那日裴言昭应召入宫,为妃嫔看诊。御花园中,遥遥的便看见一人,众人皆说那是大月的王子,战败后携珍宝美人前往长安议和,还要求娶公主。
    两人相向而行,低头,止步,行礼。
    本将是如同陌生人般路过,却骤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唤她,昭昭。
    抬起眼眸,她轻笑一声,原是她险些骗来的夫婿。只是后来他走了,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如今再见,她却恍然惊觉:原来从始至终,她连他姓名都未曾知晓。
    他却像是挚宝失而复得一般,牵起了裴言昭的手,昭昭,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反过来责问道:你为何突然间离了凉州,我那日派人去寻,隔壁的阿娘说你去其他地方义诊了,我便一直等一直等,可你再也没有回来。
    她内心苦涩,派人来寻只怕是想折辱我,甚至取我性命。
    裴言昭摇了摇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装作不相识。
    他一瞬间有些错愕,牵起她的手,急急忙忙说道:昭昭,我是阿布。
    裴言昭许是累了,也看破了,眼角湿润,模糊了视线,却狠狠抛开了他的手,走向了他身后的楚凌云。
    两人低着头不说话,一起走过了冗长的宫道。
    楚凌云问:是他吧。
    她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楚凌云替她擦干了眼泪,继续问道:你,还喜欢他吗?
    裴言昭摇了摇头。
    那我呢?
    她沉默半晌,最终也摇了摇头。
    这些天,那大月王子便像破皮无赖一般,纠缠着裴言昭。
    他说他本名唤作玄英,遭人追杀一路晕倒在大漠,脑部受到重击失了记忆。后来渐渐恢复,却在朝朝暮暮的相处中喜欢上她。
    那日族人找到他,匆匆忙忙将他带回大月,说是舅舅发动政变,挟持了父亲,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
    匆匆忙忙离开,又不想将裴言昭卷入这场漩涡之中,后来一切尘埃落定,回来再看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总是可怜兮兮地看着裴言昭,这会儿说生了伤寒,需要她来医治,那会儿又腿痛头昏,只有见了她才能舒缓。
    楚凌云扔了一馆子的医师给他,他却说信不过,非裴言昭不可。
    这会儿连参加宴会,也要拖着她,说是怕忽而病发。
    她已经隐隐约约有些心软了,直到看见那个女子
    *
    望舒饶有兴致地看向那大月王子,若是旁人见了,定要说一句风流倜傥,艳福不浅。他一手牵着裴言昭,又与旁人眉来眼去,身后还跟着一群柳腰花颜的舞女侍婢。
    晏妙年指着一个美艳的蓝衣女子,说道:看见了没,据说那是他们大月国的神女,他们有意将神女献给太子殿下。
    望舒不由多看了几眼,红唇媚眼,烈焰勾人。笑起来却异常邪气,是个会搞事的。望舒挑了挑眉,问道:献给谁?
    晏妙年没声好气地说:太子殿下。
    晏希白看了过来,解释道:既然是大月神女,本宫自是无福消受,正想找个神庙供着,却被父皇纳入后宫,看来这日后可要热闹了。
    此时,裴言昭正与大月王子玄英拉拉扯扯。她皱着眉头,若不是顾及对方身份,怕是要直接抽鞭子出来打人。裴言昭看向了望舒,眼中有些求救的意味。
    从认识她至今,望舒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受气。她笑着离席,走了过去,挽上她的手臂,将她引入席间。昭昭,你也来啦,随我一同去喝上几杯。
    听说你快要与楚将军离开长安,就当作饯别。
    第38章 是本宫失礼了
    一场奢华绮丽的宴会, 来的陌生人多了,便不自觉形成一个小小官场。阿谀奉承的话一套接着一套,就比谁说的更漂亮, 权势低微见了谁都要笑脸相迎,而那些位高权重的只要沉下脸来, 场中便无一人欢愉。
    所以, 晏希白一直笑脸相迎,望舒看着便觉得挺累的。
    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社交圈, 都包含着排外的属性。有人簇拥着谈笑甚欢, 有人却像一头扎进了蜂巢,只觉得身旁是嗡嗡嗡吵个不停。
    望舒像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淡淡地看向四周,推杯换盏间谈笑风生。旁人过来寒暄攀谈,也只是从容不迫回了几句, 不缓不急,既不热烈也不疏离。
    而她身旁,裴言昭僵直了身体, 她显然不喜欢这些欢闹panpan中带着颓靡的宴会,甚至说得上是排斥。大月王子玄英, 嘴上逗弄着前来敬酒的贵族女郎,眼神却一直飘忽到裴言昭身上, 好似牵丝木偶一般随她而动。那目光中是深情款款,是情意绵绵, 也是戏谑与漫不经心,好似世间万物皆是水月镜花, 说不清也道不明。
    下意识的举措不会骗人, 但饶是活了两辈子的戚望舒, 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虚情假意。这种场景下总归不该如此大大咧咧表述爱意,否则便是要将她至于众矢之的。
    望舒又细细打量了那个所谓的大月神女。凡是沾了神字,想来都应该是仙气飘飘,以己度人、悲悯众生。可这个名不副实的神女,望舒不经意间与她对视上,都笑的有些渗人。
    上辈子裴言昭早早便与楚凌云去了凉州,大月王子抵达京城不过五日,便以水土不服为由匆匆离去。而这位神女却像一颗食人花的种子,深深扎根在了宫廷之中。一点一点的搅动着风云,枕头风、离间、下药,坏事做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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