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不划算。”

    他的速度一慢,水就直逼而来,在拐弯处毕方一掌击落顶上的石头,石头纷纷掉落堵住通路,虽有水冲过来,但比刚才减慢了许多,待到毕方和顾芩k从石梯上冲到客栈时,水已经淹没了整个密道,因为高度问题,还不至于涌到上面来。

    顾芩k把毕方的脸一推,骂道:“就你会想瞎主意,还不如下水呢,累死了。”

    毕方跌坐到地上,揉揉被顾芩k折磨的脸颊,委屈道:“水里有什么好的,那水深得很,看着是条活路,说不定游出去就要一炷香,那还不是死透了。”

    “水势这么急,不浅。”顾芩k冷静下来一想,毕方所说的的确有道理,要是下水,指不定还要被憋死在水底,那府邸那么大,上面肯定给盖顶了,再加上就算是活水,它的源头在哪里还不一定,的确不如走洞穴安全。

    看他被自己责怪后委屈的样子,顾芩k心里升起一股子内疚,他靠到毕方面前,揉揉他的脸,边揉边慢慢的说道:“还疼不疼。”

    毕方连连点头,“疼。”

    顾芩k干脆把他的脸糊一圈,道:“那就疼着吧。”

    毕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道:“人你也没救成,白跑了一趟吧。”

    顾芩k左右打量了这个屋子,问道:“你去了那么久,有没有什么线索。”

    “如你所言,那钰鎏的主人的确就是你的师弟,尧清。”

    顾芩k沉吟一声道,“他还真是什么邪魔歪道都要沾边。”

    “对了,我见到你要救的那个人了,他是尧清的鼎炉,叫什么来着。”毕方想了想,说道:“君诺,对了,就叫君诺,尧清用情蛊帮他续命了。”

    顾芩k皱眉,道:“情蛊?”

    毕方道:“巫族定情用的。”

    “我知道,可是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的男宠用情蛊,情蛊可以定情生死同契,若是下蛊,两人便不能爱上别人,若是变心,要忍受蛊虫噬咬之苦。一人死,另一人也会连心而亡,这可是害人的蛊术。”顾芩k不解道:“莫非他当真是爱上了那位君诺。”

    “看他们的样子,不像假的,可是总觉得怪怪的,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顾芩k渡步道:“你怎么没把君诺救出来。”

    “正好遇到他们种蛊,没法打搅别人的好事。偏偏尧清趁着这个空跑了,这自毁钰鎏府的机关该是他触发的,此人绝非一般的奸诈。”

    “要不是他,雾踪怎么会被巫教得手,以后遇到他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毕方点点头,默认了顾芩k的话,那家伙确实太奸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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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将在钰鎏府的事理清后便再度上路,毕方快马加鞭还催促着顾芩k,顾芩k骑着马脚上的铃铛不停的响,他问毕方:“这个怎么不能拿下来,之前在城门遇到的傀儡没这么麻烦。”

    毕方思索了一下,道:“传说这东西戴上去就拿不下来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多钰鎏傀儡最后被丢弃时没能摘下铃铛,反而成了别人识破他们身份的标记,之前也许是意外。”

    顾芩k想吐血,这玩意挂在他腿上总让他觉得不舒服,不知情的看着,还真会当他是尧清的男宠。

    “那我岂不是要戴着它一辈子。”

    毕方骑着马,悠哉道:“你本来就是有主的人,戴着挺好的。”

    顾芩k顿时不想和他说话了,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顾芩k觉得他说的话不可信,于是问道:“传说解不开,那你能解开吗?”

    “这个……”

    顾芩k拍马屁道:“你这种传说中的传说都解不开吗?雾踪的玄铁你都能炼成别的东西,这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毕方揪他一眼,商量道:“先戴一个月吧。”

    感情这家伙是自己想留着,顾芩k怒目而视,毕方笑道:“我觉得挺好看的,和你的脚很配。”

    顾芩k沉声道:“半个月。”

    这是他的忍耐极限。

    毕方想了想,点头道:“半个月也可以,不过明晚……”

    “随你。”顾芩k还怕他不成。

    毕方笑的心满意足,“那就半个月吧。”

    说罢,毕方春风满面的加快脚程,顾芩k拿着鞭子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想抽他的动作,别人都说得了状元喜开颜,他倒是得了便宜还这么欠打。

    南下的路在这个时候正是风光无限好,毕方骑马逗鸟调戏顾芩k,一路上玩的不亦乐乎,顾芩k正在潭水里洗澡,毕方却拿着鱼竿在他身边钓鱼,时不时逗他,喊着:“滋滋,怎么还不上钩,。”

    顾芩k一把水往他身上拂,他却把水弄成泡泡,全吹到顾芩k身上,顾芩k挥舞着手,用冰魄竖起一道冰墙把毕方隔绝到他的世界之外,谁知毕方转眼坐到冰墙上,喊道:“你们冰魄真有意思,遇到水冰也不融化。”

    顾芩k一巴掌打碎冰墙,毕方跌落到水里,顾芩k洗着胳膊,朝他笑的开怀,毕方把鱼竿一扔,游向顾芩k,道:“我们鸳鸯戏水吧。”

    顾芩k立刻朝他泼水,毕方挡着水,笑道:“倒霉鬼,你这么主动,我都不好意思和你戏水了。”

    顾芩k可算是被他气的不轻,上岸后,毕方左右两手抓着鱼,顾芩k看着山谷郁郁葱葱,道:“今晚又得露宿山林了。”

    “不急,明天夜里就该能看到城镇了。”

    入夜后,山里微凉,呜咽的风刮过,带着野兽的咆哮,惊起一层鸟叫。

    顾芩k靠在毕方身边,问道:“你以前也是这样闯荡江湖的?”

    毕方把摘的果子喂给顾芩k吃,点头道:“是啊,这还算是好的。难道你以前行走江湖没有露宿野外?”

    顾芩k不好意思说自己没跑过几个地方,道:“我们是内堂外堂的人一起出来,当然不会走荒郊野外了。”

    “你们雾踪还在分内堂外堂?都已经很多年了吧。”毕方又给他第一个果子,顾芩k含住,边吃边说道:“是啊,还变本加厉了。”

    毕方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问道:“你是内堂的,还是外堂的。”

    顾芩k道:“内堂。”

    毕方轻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地位嘛。”

    顾芩k坐直看他,“哪里看出来的。”

    “内堂的二弟子,地位怎么会差。按照辈分和排列,将来雾踪不是你大师兄接掌岛主之位就是你了。”毕方轻笑道:“你们大师兄我还交手过呢。”

    顾芩k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最起码也得是五年前吧。”

    毕方摇头,顾芩k恍然想起来在雾踪出事前,抉衣大师兄出海办过事,却重伤而归。

    “我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待在地牢里。”顾芩k又靠到他身边,问道:“你们怎么动手了。”

    “他的武功比你要高很多啊,冰魄快到最高层了。”毕方道:“打遍天下,就你们雾踪没打过,当然希望能比一比。”

    “你赢了?”顾芩k问道,毕竟大师兄后来受了重伤,大概没占到便宜。

    “还没分出胜负,你大师兄就走火入魔,被自己反噬了。”毕方道。

    顾芩k惊讶道:“不会吧,我师兄内力很深的。”

    毕方轻笑道:“你大师兄武功的确比你强,只不过他练了别的武功,冰魄反噬,走火入魔并不奇怪,你应该知道冰魄是霸道的武功,若是练了别家的武功,冰魄就永远不可能练到最高层,可寒气依然会在体内流转不息。”

    “不可能,大师兄怎么会练别的武功,他的冰魄已经炉火纯青。”

    “如果是天地剑法呢。”毕方反问道。

    “我大师兄练过天地剑法?我怎么不知道,不会的,岛主说过不允许我们偷练其他门派的武功,大师兄严于律己,不会偷练你们的武功。”顾芩k不相信毕方的话,抵触道。

    毕方没想到顾芩k还不知此事,笑道:“天地剑法冠压武林,若他想成为天下第一,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不是很好吗,他练不了冰魄了,你们岛主肯定是要把雾踪岛主的位子传给你了。”

    顾芩k此刻才不在意岛主的位子,他只是惊讶于大师兄为何会违抗师命,再细想雾踪颠覆前,岛主逐大师兄出雾踪,难道和这件事有关系,越想顾芩k心里越是不安,到底雾踪还有多少他不知道事情,连毕方都知道,他却闻所未闻。

    顾芩k问道:“如果我的冰魄练到最高层,你会想和我比武吗?”

    “不会。”毕方道。

    “为什么?”顾芩k问道。

    毕方把顾芩k的头按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毕方道:“芩k,我不希望和你立生死状。”

    “可你不是放过我师兄了吗?”顾芩k闷声问道。

    毕方轻笑道:“那是他跑的快,但是踏雪寻梅的契机只有那一次,如果有人再在我面前使出踏雪寻梅逃跑,我一定会让他死的凄惨。”

    明明是最温暖的怀抱,却生生说出了最无情的话,毕方总会在顾芩k对他放下警惕的时候,提醒顾芩k,他其实是个非常危险的人。

    “不过,那个人如果是你,就另当别论了。”毕方接下来冷不丁的冒出来这句话,顾芩k狠狠的把他的肩膀咬了一口,毕方温柔的笑着,他的笑声在这风声四起的山谷显得十分爽朗,毫无阴冷的杀机,顾芩k却知道,这是毕方的一面,却不是他的全部。

    “倒霉鬼,你想的太多了,你的冰魄至阴至纯,想要练到最高层,没有十年二十年,那就是在做梦,到时候我一定对冰魄没兴趣了。”

    “你就是看不起我。”顾芩k把他的话总结一下,不悦的说道。

    毕方备受委屈,不过他要耍脾气,毕方倒是愿意纵容,“我在夸你呢,你看看你们雾踪的几个入门弟子,也就是你在坚持练冰魄,我每天看着你练功,冰魄炼成什么样子我看都得看烂了,哪里还有兴趣再和你比武。”

    毕方的戏弄欢笑,让顾芩k更是无地自容,他从毕方的怀里抬起头,冷笑道:“你等着,我偏不让你看我练功。”

    “哈哈哈,那行啊,那我可就等着你冰魄登峰造极的那天。”

    顾芩k看他老不正经的,抓起果子往他嘴里一塞,恶狠狠的说道:“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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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太子

    正在他们打闹之时,林里传来惊鸟之声,顾芩k心念一动,道:“有人。”

    “不多,他们沿着溪谷往这边过来。”毕方道。

    顾芩k把毕方一拉,双双跃到树上,毕方脚下一滑差点栽倒,顾芩k连忙扯住他的手臂,毕方朝他“嘘”一声,而此时,他们身下有人疾步而来。

    “这里还有火光,人刚走。”

    顾芩k透过树隙看到下面的人均是大红色的官袍,大约六七人,腰间配饰令牌,每人手中都有长刀。

    其中身材高大的男子在原地打转了片刻,道:“这里有鱼骨,看脚印,应该不是恶鬼他们一伙。”

    其他人纷纷炸呼道:“追了这么久,还把他们追丢了?”

    “太子和九军府还在追缉,我们加快脚程前往汾锡和他们会和。”男子下令道,一阵风急火燎的脚步声后,他们消失在树林里。

    顾芩k跃下树,朝着坐在是树上的毕方道:“他们是官府的人。”

    “看样子是的。”毕方道:“恶鬼嗜杀,一般不轻易行动,他们竟然出没在汾锡一带,又有官府的人出面,这里肯定有血案。”

    “他们所说的恶鬼,是江湖杀手?”顾芩k问道,他在初出江湖时曾耳闻江湖上有杀手,,名为恶鬼,恶鬼之中分三六九等,红衣杀手为上等,白衣为次,黑衣是价钱最低的,但是恶鬼的着衣并不代表他的武功高低,只在于他杀人的方式,黑衣恶鬼手段凶残没有人性,常常被江湖人讨伐和不齿,所以现在越来越少的请黑衣恶鬼出手,红衣价格昂贵,也会充分给死者留有尊严,江湖中人往往觉得不划算,所以最紧俏的还是白衣恶鬼,价格适中,手法也较为可行。

    毕方道:“杀手已经不能算作是江湖人,他们只是为钱卖命的亡命之徒。”

    “我们明天要去的是汾锡?”顾芩k询问道。

    毕方轻笑,低下头看他,“怎么?又想凑热闹了?”

    顾芩k席坐于地上,把手臂往后一放,枕着手臂说道:“我没说。”

    毕方抖抖树枝,叶子纷纷扬扬洒到顾芩k身上,顾芩k无奈道:“你下来行吗,为什么非得坐到上面说话。”

    毕方道:“站的高看的远。”

    “看的那么远有用吗?”顾芩k拿出一片叶子射向毕方,毕方看也不看就接住了叶子,然后只听他纵身一跃,人就消失在上面。

    顾芩k坐起来竖着耳朵听,不远处传来脚步声,顾芩k连忙起身往那边赶去。

    树林里的荒草长的比人还深,顾芩k一边掀开草,一边喊着:“毕方!你在哪里?”

    突然顾芩k身后传来有人喘息的声音,顾芩k回头,只见深草丛里有人仰躺着,因为夜黑天高,顾芩k一步一步朝那边挪过去,他打量着躺着的人,那人的眼睛里有着防备,但是没有闪躲和逃跑。

    顾芩k心想毕方到底跑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前方的人闷哼一声,顾芩k才发现他浑身是伤,顾芩k连忙跑过去,稍稍走近些顾芩k就发现这个人年纪不大,看样子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但是眉眼中的戾气却很重,浑身有股说不出的威严和气势,他身着锦袍,衣冠华丽,浑身几处的血痕,看样子是在被人追杀。

    顾芩k点住少年的几处大穴,问道:“是谁在追杀你?”

    少年看着他,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正在这时,林间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顾芩k连忙站起来,林子四处传来刀剑声,匆匆而过,又越来越靠近,就在此时正前方血雾一喷,顾芩k就见毕方冲破荒草现身,他拿着一把剑割断了黑衣人的脖子,黑衣人凄喊一声倒地。

    毕方站定后,将剑扔掉,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毕方都说这里危险,顾芩k连忙看着地上的少年,少年嘴唇微微一动,顾芩k没听清他说的话,毕方却说道:“不行,带着你上路不方便。”

    少年气息微弱的说道:“我与人,相约,汾锡。”

    顾芩k连忙转过头看毕方道:“他现在浑身都是伤,留在这里肯定是死路一条。”

    “这里本来就是因为他而变成了死阵,外面全都是恶鬼。”毕方抱臂打量着少年,道:“说出你的身份,我可以考虑救不救你,我绝不救不诚之人。”

    少年挪动身体,慢慢坐了起来,道:“我姓谢,名詹。”

    毕方轻轻一笑,道:“就凭这几个字,我可以救你。”

    顾芩k连忙扶着少年起身,少年的血虽是被顾芩k止住,但是刚才已经失血过多,体质十分虚弱,顾芩k搀扶着他跟着毕方往前走,少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深山里?”

    顾芩k解释道:“我们途径这里,赶路过来就晚了,于是打算露宿一夜,明早再赶路。”

    “你们有马吗?”少年问道。

    顾芩k点头,“放到野外了,等会就能找到。”

    少年道:“有马不能骑,你们走官道肯定是有埋伏的。”

    毕方撩开深草,慢悠悠道:“那你打算走哪里?”

    “走深山,越偏越好。”少年道:“你武艺高强,被围攻的话,要突围也方便些。”

    毕方站在顾芩k身侧,道:“那你带路。”

    少年点点头,道:“这里我虽然来的少,但是水草皆有地域差异,跟着它们走,总不会有错。”

    于是,他们三人走过树林就到了山谷,随着河谷蜿蜒向前,他们根据少年的身体条件走走停停,三天后虽说还未走出河谷,但是一路下来确实没有遇到恶鬼。

    趁着少年歇脚的时候,顾芩k和毕方找了些吃的东西,毕方挑挑拣拣的寻了好的留给顾芩k,道:“过了几天山野人的生活,都不知道肉香了。”

    顾芩k把果子洗净,多递给毕方一些,道:“我们在山里这样兜兜转转不是办法,要不然还是上管道算了。”

    毕方道:“你以为我们是迷路了?”

    顾芩k不解道:“三天都没走出去,太邪门了。”

    “这小子眼力不差,兴许是故意在这里边兜圈子的。”

    顾芩k不相信,反问道:“他受这么重的伤,还在这里耗时间?”

    毕方吃着果子,道:“芩k,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路,朝廷的人也有朝廷的路。不过呢,江湖人走朝廷路是怎么也比不过朝廷的人闯江湖。”

    “你别绕圈子,我不懂这些。”顾芩k道。

    “这个人看着年纪小,但是心智肯定比你成熟,你只管管好你的脑袋,人家要管的可是万里江山。”毕方轻笑着说道。

    顾芩k闻言拿着果子没喂到嘴里,他惊讶道:“你说什么?”

    “傻子,当今太子,姓谢名詹,人家都自报家门了你还傻愣愣的,不知道你们雾踪的人都这样不闻天下事呢,还是你比较出尘?”

    顾芩k瞄了一眼那躺在树边的少年,不可置信的自语道:“他竟是当今太子,为何会被人追杀到荒山野岭,难道没有人保护他?”

    “这就得到了汾锡才知道。”毕方道:“皇家的人人心难测,你莫对他太好,也别欺负他,就这样拖着他,送到汾锡我们就走,别和他纠缠不清。”

    “你答应帮他是因为他的身份?”顾芩k想起那日毕方要他自报家门,毕方道:“我从见他开始就知道他是当朝太子,不过那时我并不想救他。”

    “那你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顾芩k不解道。

    毕方轻轻一笑道:“因为,你想救他啊,就是这么简单,你想做的事我当然要去做。”

    顾芩k闻言心里一阵复杂的情绪涌过,虽然那时他很想救那个少年,但几次三番的让毕方帮忙,他已经觉得很亏欠,没想到毕方并没有等他开口就看出了他的想法,还那么为他着想,顾芩k千言万语在心头,却说不出口。

    毕方瞧着顾芩k感动的样子,笑着吃果子,道:“倒霉蛋,哄你的,我可是牵挂着他报答的奖赏才出手的,试剑山庄银库亏空,我可要想办法补洞才行。”

    顾芩k才不会听毕方说的那些鬼话,趁着那人已经睡着,主动凑过去亲了毕方的嘴巴一下,毕方被偷袭后愣了一下,顾芩k道:“不管你怎么说,多亏了你他才免于血灾,虽然我不喜欢看你杀人,但你这次杀的恶徒,也算是为武林除害。”

    “芩k。”毕方轻喊道。

    顾芩k应着,“嗯?”

    “善恶之间,界限只在于一念。”毕方道:“总有你不能理解的那天。”

    “我知道。”顾芩k点头道。

    “但愿那天,你也能如今日这般看淡他人的生死。”

    顾芩k道:“我不明白你说的话,善恶虽是一念之差,但是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做了就没办法回头。”

    “是吗?”毕方反问:“你身上有一种想法我很欣赏。”

    “什么?”顾芩k好奇道。

    “就是纯粹,也能称为一种执念。”

    顾芩k摇头道:“毕方,我并不是执着,我只是在坚持自己所理解的一切,要不然,我所相信的都会成为虚枉,师傅常说,人生本就如白驹过隙,匆匆几十载的过眼云烟,生所念就是干干脆脆的去追逐,不能留下后悔和遗憾,不能给自己一个解不开的包袱,我生来无父无母,是师父和岛主将我养大成人,江湖常说雾踪诡秘,但我所知道的雾踪,那里碧海青天,明月朗朗,再不会有比那里还美的地方,那里就是我的家。我不希望看到别人枉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师父教我的,我也一直相信,这才是真正的侠义,不管江湖如何变幻,欺负弱者总是恶人,这不该纵容。”

    “如果你相信这些,就应该去坚持。”毕方伸手抚摸顾芩k的头发,笑道:“没人会说你错了。”

    “那你呢?”顾芩k问道,“我总是看不懂你,还有你心中的江湖。”

    “杀戮和斗争,这是我爹教我的生存方式。”毕方收回手,有些落寞的说道:“可又是他告诉我,我对抗的方式错了,他说我的杀戮才是最令人恐惧的事情,所以我自困于地牢里,苦思冥想,我以剑挑天下,生死是两方定下的事情,我并没有强迫任何人,却被他指责杀戮深重,同是剑约,若是死的人是我,他是否也会觉得我做错了。”

    “毕方,人人惧怕你,我也有害怕你的时候,刀剑之下,人命贱如蝼蚁,而你手中握剑时杀气之重,当今江湖找不出几个能够相左的人。”

    毕方叹息一声,却不再做任何解释,顾芩k看毕方正准备起身,拉住他的手,道:“可是我并没有觉得想逃避你,就算我会害怕,但我还是想留在你身边,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离开过一个人,而我们仅仅相识不到一个月。”

    毕方回头,抓住顾芩k的手,他朝他微微一笑,却没有说一句话,从察觉到他的手反握回来的那刻,顾芩k就知道毕方不会说任何责怪他的话,而就是他这般的笑容,却让顾芩k从头到脚都觉得放松了下来。

    顾芩k站起来后,毕方道:“他醒了,我们要赶路了。”

    回眸间,那少年已经立于树下,顾芩k看他身体修养的好了许多,再次朝毕方道:“我们走官道。”

    毕方道:“随你们的决定,我无所谓。”

    顾芩k走向少年,要他改走官道,少年皱眉,后来顾芩k道:“这山野里兜兜转转,等你去汾锡,那些人好等不等你都是问题,相约的人三天不到约定地点,很多人都会选择返程打探,要是你的朋友们因此和恶鬼他们碰面,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少年想了片刻,就答应了顾芩k的要求,改走官道,只是连顾芩k自己都没想到他们出了山谷,往前走了一个多时辰就到了汾锡城,要是依着少年的想法再往山里去,他们只怕是要进到深不可测的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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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汾锡

    汾锡城在谷城之下,已经下到南方的地域,与谷城同属荆南群,这里山地巍峨,四季常开的树木郁郁葱葱,三面环山,冬暖夏凉,夏风从山谷吹向汾锡城,城外大河浩荡,延绵入海。

    毕方上了官道后就买了一辆马车让谢詹躺进去,还给浑身血淋淋的他弄了一套衣服,衣服虽然简陋,谢詹倒是毫不犹豫的穿了上去,顾芩k自从知道谢詹是太子后变得有几分顾虑,与他说话也少了之前的从容,好在谢詹话少,顾芩k与毕方又都在马车外,三人倒是少了几分尴尬。

    进到汾锡城界,顾芩k的心就定了定,这里人多,就算恶鬼突袭,也占不得优势,于是,他们三人悠悠赶马进城,刚到城门口就遇到有官兵搜查,看阵仗有些架势,于是毕方喊了声谢詹。

    谢詹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递给毕方一块令牌,便道:“遇到士兵,给他们看这个。”

    毕方接过来,赶着马车直逼城门而去。

    士兵一上前问话,毕方话不多说,直接附上令牌,只见两名士兵接过令牌,急忙往回进城里去,其他士兵纷纷等候在马车左右。

    顾芩k看着周围凶神恶煞的官兵,问道:“城门口如此森严的守卫,难得一见。”

    毕方笑道:“这当然是少见的,不过,里边那位见多了就不怪了。”

    顾芩k撞撞毕方,道:“他真沉的住气。”

    “这叫架子,你就不懂了。”

    正在这时,只见前方有位穿着盔甲的将领疾驰而来,身后跟着长长的军队,来人到马车前勒马跃下,跪地请安道:“末将汾锡郡守吴镳叩见太子殿下”。

    身后的卫兵们连忙齐声行礼高呼道:“拜见太子殿下”。

    顾芩k看见眼前的人纷纷下跪,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毕方悠悠下车,唇角却带着看好戏的笑意。

    只见谢詹撩开帘布,朝着跪拜在地的吴镳道:“吴将军,不必多礼,起来吧。”

    吴镳恭敬道:“谢太子殿下。”说罢起身,他看向谢詹,只见谢詹面色极差,嘴唇苍白,身着粗衣,一身病态,连忙问道:“太子殿下,您受伤了?”

    谢詹咳嗽几声,摆手道:“无碍,九军府的人可来到了汾锡?”

    吴镳虽是面有担忧,却不能不回复太子的问话,只得点头道:“禀报殿下,他们早已在城内等候,若不是太子妃阻拦,他们哪里等得住,三天前就要返程到山里寻人。”

    谢詹闻言皱眉,问道:“太子妃?她何时来的汾锡?”

    吴镳低头请罪,道:“五日前听闻太子与九军府走散,那帮子刺杀荣郡王的恶鬼也被红袍亲卫追g了,末将担心太子您的安危,遣兵入山搜索了一日夜无用后,只得飞鸽传书回京,圣上听闻太子殿下失踪,心中十分担忧,便派遣御林军总督杨堤前来汾锡,太子妃闻讯担心太子的安危,便随着杨总督来到了这里。”

    吴镳本想再说下去,关于杨堤与太子妃来到汾锡后的事情,但是这时谢詹朝吴镳挥手,示意他不必再做解释。

    谢詹道:“吴将军辛苦了,太子妃我会另作安排,给吴将军介绍一下,这二位便是在汾锡城外救我的恩人,毕少侠,顾少侠。”

    吴镳连忙向毕方和顾芩k行礼,答谢道:“多谢二位将太子殿下护送回来,吴某定当重金酬谢。”

    谢詹轻笑着,向毕方和顾芩k介绍:“这位是吴镳吴将军,常年镇守关外,前不久迁汾锡郡守。”

    毕方没做声,顾芩k倒是客气的朝他笑着回礼,吴镳看毕方竟不理睬他,不禁多看了毕方一眼,谢詹与他们二人连日来相处,也有些了解毕方的性子,于是谢詹道:“毕少侠,顾少侠,这一路多得二位搭手相救,请随我一同进城,让吴将军略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二位少侠。”

    顾芩k拱手笑道:“太子殿下即已平安,我和朋友也不便打扰,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要赶路离开。”

    谢詹挽留道:“尚未答谢救命之恩,少侠如何能离开。”

    毕方轻笑道:“太子殿下若是记得这个恩情,不如来日我们主动去京城兑现。”

    顾芩k听毕方如此说,立刻把他撞了撞,谢詹闻言有些诧异。

    毕方道:“太子殿下事务繁忙,而在下也的确不知该讨要何物,不如等我们想好了再去找太子殿下,如何?”

    谢詹闻言轻笑着看毕方,他点头应允,许诺道:“毕少侠向来快人快语,既然有这句话,那我就在京城等候二位前来。”

    毕方点头,谢詹继续道:“二位路上保重,郡府中还有要事在身,不便相送,就此拜别。”

    说罢,只见吴镳扶着谢詹从马车下来,坐上吴镳备好的轿中,一声起轿,装饰考究的大轿折返入城,浩浩荡荡的士兵和将军在前方开路,一派大气。

    顾芩k看了一会,道:“这个太子,倒也知情达理,不似寻常的贵族子弟蛮横无理。”

    “他爹已经是个昏君,他要是再混账下去,靖朝那还不是等着亡国。”

    “你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说出来,被人家听去了多不好。”

    毕方道:“人家心里可比你还清楚。”

    “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难道不是谢詹?”

    “好歹别人是太子,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

    毕方轻笑,“这个谢詹七岁赋诗,诗中讥讽昭帝贪恋美色,昏庸无道,可笑他爹看不懂,还夸奖他聪明伶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顾芩k把马一牵,问道:“这种事该是皇家的丑事,你哪里打听的?”

    “从前和人喝酒听的。”

    顾芩k把毕方的那匹马拍到他那边,不忿道:“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净是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毕方牵住马绳,抚摸它的毛,笑道:“这叫江湖趣闻,行了,别谈那些事了,赶紧找个好地方吃东西,我要饿死了。”

    二人实在饿的有些厉害,将就着在城里找了间普通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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