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浮抓住花霂的手,神色恢复一派自然,无碍,只是师父不放心我,又给我重新上了药而已。
    花霂还是有些怀疑,歪头看他,是吗?
    岁浮眼眸微暗,霂霂,你这般盯着我,是想要我
    吻你吗?
    花霂眨眨眼,眼见一张微微发白却依旧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挨过来,几欲贴上
    咕噜,咳!傻傻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忙撇开头咳嗽几声,趴回床上,捂着头窘迫地赶人:唔,我好困要休息了!你快走快走!
    岁浮勾唇:那好,我等会儿再来看霂霂。
    出了房间关上房门,走出几步,再支撑不住,岁浮一把扶住走廊栏杆,捂着胸口冷汗连连。
    岁师叔!正巧遇见的沉玉急忙跑过来扶住他。
    她今日上山给师公送饭,听说岁师叔回来了,立即欣喜地四下寻找,却在这看到了险些晕倒的师叔。
    一年不见,原本风华绝代的岁师叔怎会虚弱成这般模样?
    沉玉眼中泪珠忍不住滴落下来,强忍着哭腔扶着岁浮,岁师叔,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师公!
    岁浮抽出手,语气冷漠疏离:无妨,我回屋休息一会便好。
    自己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
    沉玉见岁师叔还是一如往常一般执拗不听劝,踉跄着自顾自走远了,只得抹一把眼泪转身,急急奔去石洞找正在修炼的师公。
    花霂后背伤口还痛着,只能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想以睡觉打发时间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就全是岁浮那张明显憔悴得不像话的脸。
    啊啊啊!好烦躁!花霂抓狂地扯头发。
    在意识海里拎出小统,花生,这男主怎么回事?是不是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花生捂头装死:【不可说,不可说,我啥也不知道】
    见花生这般敷衍的态度,花霂心头火起,正欲伸手去折它头顶的两根天线。
    不料这次花生反应灵敏,先他一步果决地跳入了小黑屋,直接把自己关了起来。
    花霂:
    我是天下第一大魔头(13)
    没法子,他只能继续自己琢磨了。
    在千丝万缕的思绪之中,花霂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关键之处。
    就在这般自顾琢磨之中,时间一晃过去了月余。
    花霂望着端早膳进来的岁浮光洁如玉的额头时,心下不禁赞叹:
    阿浮师父的药膏果真是好啊!额头的伤疤已丝毫看不出痕迹,又恢复成了风度翩翩的完美大剑师模样了。
    如今他自己也已好得差不多了,背上伤口已经愈合,全身血脉也不再像一开始那般霸道地横冲直撞,痛得他夜夜痉挛。
    坐在桌前,花霂想起这一个月来,岁浮夜夜来照顾他,给他传输温润的内力助他疏导体内血流。
    每每结束,他在昏睡过去之际,都会看到阿浮的俊脸愈加白上了一层。
    然每次白日里问起,都会被他打岔引开。
    花霂定定地望着体贴地为自己盛饭、夹菜的岁浮,想从他如画的眉眼之中找出些什么端倪。
    霂霂一直盯着我不吃饭,可是觉着我比这饭菜更可口?岁浮薄唇撩起魅惑的弧度,忽然俯过身来。
    正拿着双筷子望着他发呆的花霂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身子慌忙往后靠拉开些距离,强辩:
    谁谁说我不吃饭了?你送饭送得这么晚都饿死我了,快快让我吃饭!
    岁师叔!你看我给你带
    谁知花霂正伸出一只手抵在俯过来的岁浮胸口,欲将他推开之际,房门忽然被推开。
    哐当!
    饭盒自呆立在门口的沉玉手中掉落在地。
    出去!岁浮脸色倏然冷寒如冰。
    花霂被蓦然变脸的岁浮这一喊吓得小心肝一抖,瞬间拉着小板凳挪开安全距离。
    沉玉回过神来,小嘴一扁,望着岁浮委屈地抽噎起来:
    呜师叔,小玉只是想给你送我今早特地为你做的早膳,一时一时找不见师叔才找来这的!呜呜
    一边抹眼泪一边又将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转向正夹了一筷子菜往嘴里塞的花霂。
    吸溜这位公子,对不起,小玉不是故意来打扰你的。小玉这一个多月,一直,一直听岁师叔的话从来没靠近过你这边的。
    呜公子你能帮我劝劝师叔让他别生小玉的气了吗?呜呜呜
    花霂原本秉持着事不关己,默默吃饭不插嘴的原则,哪成想菜都到嘴边了,这小丫头忽然将矛头一转对准了他。
    见她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一脸期期艾艾、好不凄惨的模样,花霂只能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当起了和事佬。
    咳,那个,阿浮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人家小丫头亲手为你做饭送上山,你居然还凶她!
    你看她都被你吓得哭成什么样子了?
    随即又转向柔柔弱弱倚在门边抹眼泪的沉玉,那个,小玉是吧?别伤心了!
    早饭吃了吗?快进来我们一起吃完你再哭也不迟啊!
    他此话一出,坐在身旁的岁浮脸色顷刻黑沉如墨,掀唇,笑意却不达眼底:霂霂你确定?
    我是天下第一大魔头(14)
    花霂恍然未觉因他这一句邀请,已成功将房间气氛拉向了异常诡异的方向,未理会岁浮,还在兀自坚持:
    还愣在外面做什么呀小玉?需要我牵你进来吗?
    眼见花霂果真欲要起身去牵,岁浮冷冷命令:还不进来!
    沉玉得到师叔的应允,立刻抹掉眼泪,喜笑颜开,跑进屋挨到岁浮身边乖巧坐下。
    声音娇憨:师叔,我爹爹让我带话给你,说许久未见你了,临走前能否见一面?
    岁浮嗓音沉冷:你帮我回去转告他:我此次还有要事在身,师兄门中定然也事务繁忙,就不劳烦他抽空见面了。
    哦。沉玉遗憾地垂头。
    岁师叔总是这般,永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寒模样,除了
    偷偷瞥了一眼对面自顾若无其事用餐的花霂。
    忽而抬头对着岁浮露出一副依依不舍的神情,岁师叔,你们待会就要下山了吗?是要去哪里呢?
    岁浮不答话,却将花霂刚连夹了三回的糖醋莲藕端到了他的面前。
    沉玉见此,咬牙按向涌上心头的一腔嫉恨,仰起俏脸对着花霂绽开天真明媚的笑。
    公子,小玉都许久未去镇上玩了,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师叔,把小玉也带上啊?
    低垂着头吃饭的花霂:
    你们俩的情感纠葛能不要老是牵扯到劳资吗?
    奈何那小玉一直笑盈盈地把他望着,满眼期待,似是他若不帮忙就要一直这样看下去。
    再加上身旁另一道转过来的警告视线,两道一冷一热视线加诸在一起压在头顶,花霂只觉头皮发麻。
    硬撑着抬起头来看向岁浮,然对着他那一双冷寒的眸光时,张口欲说的话却是半晌吐不出来了。
    最终只能转移目标,回头劝小玉:小玉啊,你年纪小、性子单纯,不知道江湖险恶,危机重重,我觉得吧,还是等过几年你长大些再出去历练的好!
    岁浮微不可闻地应喝:嗯。
    沉玉听花霂居然拒绝帮她本就涌上怨气,又听岁浮还赞同得应了一声,当下眼泪又来了,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止也止不住。
    呜呜呜我要去告诉爹爹,师叔欺负小玉!你们都欺负小玉!呜呜呜呜呜起身哭着就往外跑。
    花霂呆望着人眨眼间跑得不见影了,迟疑地问:你不追没事吗?
    下巴却忽然一紧,被岁浮攫住扳向他,喂进一块莲藕,语气凉凉:我都不认识她,追她作甚?
    花霂懵:啊?
    不认识?说笑呢吧?
    你俩这样怎么看怎么觉得有J情好不!
    然J情两字一但入脑,便再也挥之不去。
    一阵浓浓的失落之感随之席卷而来。
    对了,这岁傻失忆了。看小玉这个样子,说不准其实以前两人关系亲密、异于常人呢?
    你在失落什么?
    岁浮脸色不太好看,看你方才那样子,是想把为夫推给别人吗?
    怎么,和我一起久了腻烦了是吗?
    花霂下巴被岁浮捏住,望着眼前男人眸中的凉意,心下恍惚。
    我是天下第一大魔头(15)
    原来,这才是他真实的性子吗?
    冷寒无情,孤傲霸道。
    好似他敢说一个是字,下一瞬那手掌就会毫不犹豫地下移拧上他纤细的脖颈。
    花霂攀上岁浮结实的手,眼里蓄上了晶莹的水珠,却强忍着不让其掉落,虚弱地告白:
    我这么爱阿浮,惟愿与阿浮生生世世在一起,怎么会厌烦呢?
    果然,在花霂心中默数到三、二、一之际,岁浮猛地缩回了手,眼眶泛起一丝灼热的红,抱住花霂,一脸感动。
    是了,霂霂为了救我连命都差些没了,我居然还在此怀疑霂霂的真心,我真是该死。
    花霂脑袋埋在岁浮的胸前,柔声安抚:我知道,是因阿浮太在意霂霂了,我不怪阿浮。
    几句话之后,岁浮被花霂的一腔至死不渝的真情感动得热泪盈眶、心潮澎湃,一个没忍住,又解开了他的腰带。
    花霂惊呆了:我靠!狗男人!
    急急护住身子,如被按在狼爪下的小兔子般,眼神怯懦地望着岁浮。
    阿浮,不是说,要下山吗?时候不早了
    岁浮见霂霂还是抗拒,只能强压下被他撩起的一团yu`火,深呼吸:
    好。
    呼!每次都到关键时刻被叫停,他非得被这磨人的小妖精折磨得折寿不可!
    花霂微笑无辜脸:那你倒是给劳资松手啊!
    岁浮:我腿麻了,霂霂再等我半刻钟。
    花霂咬牙忍住直接一脚踹飞某人的冲动,伏在他怀里娇羞地轻声答应:嗯
    走出古老的石门,花霂往回看了一眼,问岁浮:阿浮,真的不用去向你师父道别吗?
    花霂被这传说中已入半神之境的云缈真人救回一条性命,却连他的面也没见着,颇感遗憾。
    岁浮却态度坚决,不用了,师父他已经闭关,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好吧花霂一步三回头。
    最终还是没能见到云缈真人,被岁浮拉着下了山。
    ***
    坐在马车上,花霂好奇地问身边的岁浮:阿浮,我们这是要去哪?
    岁浮搂住花霂,靠在他颈侧闻着他身上的清甜体香,去一个风景秀丽、民风淳朴的地方。
    花霂无语:得!说了等于没说!
    算了,他也懒得多费口舌,等到了就自然知晓了。
    行至半路,岁浮见路过一家酒楼,立即喊车夫停车,让花霂下车吃些东西,歇息一会再赶路。
    这家酒楼大厅的中央搭了个大舞台,台上正有几人在唱戏。
    花霂觉得有趣,便拉着岁浮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就近坐下,边吃饭边听戏。
    然而,看了没多久,耳旁听着别桌客人们热烈的议论鼓掌声,花霂忽然意识到了这戏文不对劲!
    只听台上一白袍小生长剑一指,高声唱喝:尔等作恶多端的魔头,且拿命来来来~~~
    一身红袍的小生与身后几名跟班惧怕地连连后退,跪地求饶:剑师饶命哪哪哪~~~
    一时全场鼓掌、叫好声不绝:好!杀了大魔头!
    杀了魔头!
    杀!杀!杀!
    我是天下第一大魔头(16)
    花霂恼怒地一拍桌,瞪一眼端坐对面白衣飘飘的岁浮,骂道:哼,惯会装腔作势!虚伪至极!
    岁浮一脸无辜,赔罪:霂霂
    哎这话我就听不得了!隔壁桌一侠士打扮的年轻男子打断岁浮,愤懑地插嘴。
    岁大剑师除魔卫道,匡扶正义,心系天下,岂容你一介乡野小儿置喙?
    叫我说,那无恶不作的血焰魔教猖狂不了几时,特别是他们心狠手辣的教主,那大魔头迟早得毙命于咱们岁大剑师手下!
    对!说得对!旁的客人居然纷纷出声应和他的话,皆是一身浩然正气。
    哎也不知此届斩龙大会岁大剑师会不会参加?身后桌的一位八字胡中年摸摸小胡子叹息一声,大声道:
    三年前上一届斩龙大会上,陈某就有幸遥遥见过岁剑师一眼!那风姿,那气度,啧啧,可当真是无人能及啊!
    多少青年男女自此一腔痴情难付,夜夜把酒对月寄相思哪!
    哦?快!快给我们说说!
    对呀对呀!
    一帮人立即来了兴趣,忘了怼花霂,开始听那人唾沫横飞地讲述他在斩龙大会上的奇幻经历了。
    你们我花霂满腔火气无处发泄,又添妒火,气得拿起桌上水壶猛灌。
    哎!霂霂你喝的是
    岁浮抬手欲要劝止,酒字还未出口,花霂已咚一声放下酒瓶。
    用手背抹了抹唇边酒渍,长叹一声:啧爽!
    岁浮心道:是你自己要喝的,怪不得我。
    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菜。
    这时只听戏台上白衣小生举剑又唱:你这魔教祸乱人心,残害我正道名门,今日我必除之之之啊
    红衣小生再次哭嚎:剑师饶命哪哪哪
    砰!砰!
    花霂奋然二拍桌,大喊一声:唱得好!
    端起酒壶继续倒酒。
    奈何壶嘴只滴出三滴,滴嗒,滴嗒,滴答。再没音了。
    连你也和我作对!花霂恼怒地放下酒壶。
    眼尖地瞥到岁浮面前酒杯里还剩半杯酒,嘟嘴埋怨:唔!阿浮你真坏!竟然藏酒!
    说着就趴过身去捞过酒杯迅速一口倒入嘴中。
    岁浮一双黑眸盯着花霂一张一合的shi润红唇,默默滚动了下喉结,转眸冲店小二招手:
    小二,这里再来一壶果酒。
    好嘞!小二麻溜地跑来把新酒送上。
    花霂见酒又上桌,生怕岁浮和他抢,立即拿了过去往之前自岁浮那夺来的酒杯里倒酒喝。
    岁浮依旧默默不说话,低头吃饭,心道:这一壶也是你自己拿去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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